第955章 無動於衷

袁氏隨嫣兒去了望風樓。

雅間裏，安平公主正悠悠地喝著茶，袁氏一進去，便急切問道：「炎兒在哪裏？」

安平公主勾唇道：「公主府。」

這兩日，蕭炎一直鬧著要去公主府，袁氏不讓他去，沒想到竟然偷溜出府，一個人跑去了公主府。

蕭炎沒事，袁氏心裏松一口氣，轉瞬又生出警惕：「公主約我來此，難道只是為了告訴我炎兒的下落？」

「容九害死蕭訣和袁剛，你難道不想為他們報仇嗎？」

袁氏目光微動，淩厲地掃向安平公主。

安平公主轉著手中的茶盞，幽冷一笑：「我倒是有個好主意，不知你有沒有興趣？」

袁氏沈沈地盯著她，反問：「你為什麼要幫我？」

「你我兩家雖然鬥得厲害，但到底是血濃於水的一家人，打斷骨頭連著筋，容九才是我們的敵人，我們兩家再怎麼鬥，都是我們自個兒的事，怎麼能讓容九那個賤人漁翁得利？」

袁氏似是被說動了，思量著問道：「公主有什麼好主意？」

安平公主示意她湊過來，壓低了聲音：「以蕭炎為餌......」

袁氏聽完，臉色大變，鐵青著臉拒絕道：「虎毒不食子，我不會傷害炎兒的。」

「舍不得孩子，套不找狼，何況，又不是真要蕭炎的命，大仇當前，你若不狠心一點，如何將容九置於死地？」

袁氏目光微閃，一時難以下定決心，安平公主又添了一把火：「人死了就死了，還要被掛在城樓上曝屍，供人圍觀辱罵，你和蕭訣夫妻多年，難道就不心痛？蕭炎那麼小，卻要一輩子都背負著他父親的罵名，你身為母親，難道真的忍心，讓他面對那些非議？還有袁大人，怎麼說也是朝中重臣，卻被活活打死，你為人子女，看到父親慘死，難道真的能無動於衷？」

字字如刃，深深地剜進心口，袁氏臉色泛白，緊緊地捏著手指，心思深重地離開了雅間。

嫣兒猶疑道：「公主，袁氏這是被說動了？」

安平公主冷聲嗤笑：「如果有個機會擺在眼前，可以手刃仇人，你會不會白白錯過？」

袁氏心頭思緒紛雜，失魂落魄地回到丞相府，那時，蕭炎已經回來了。

蕭炎自知理虧，怯怯地喚了一聲，袁氏緩過神來，將他摟進懷裏：「你去哪兒了？你知不知道，你這樣一聲不吭地跑出去，娘又多擔心。」

蕭炎垂著小腦袋：「娘，對不起，孩兒以後再也不會偷偷跑出去了。」

袁氏松開他，道：「炎兒，你嚇死娘親了。」

蕭炎端著桂花糕，送到袁氏面前：「娘，公主府的蘇嬤嬤，她做的桂花糕，可好吃了，你快嘗嘗。」

袁氏看著蕭炎遞來的桂花糕，目光閃了閃，捏了一塊，餵到蕭炎嘴裏：「娘不喜歡吃甜食，炎兒吃。」

蕭炎吃了一塊，眼皮子困倦地耷拉下來：「孩兒在公主府吃了很多，等下再吃，娘，孩兒困了。」

「娘抱你去睡覺。」

袁氏把他手裏的桂花糕擱在桌案上，將他抱到床榻上，溫柔地替他掖好被角。

袁氏看著他稚嫩的睡顔，腦子裏響起安平公主說的那些話，心底狠狠地揪痛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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